张小龙与Foxmail:理想主义者的墓志铭
90 年代,自由主义,与财富追逐、虚无主义情绪结合,变成了快速消费后的喧嚣与没有前路的盲目狂欢。 互联网的出现,则成了迷茫的理想主义者淹死前能抓住的最后那根稻草。 不过,推崇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哈耶克的《通往奴役之路》的张小龙,没有给Foxmail和自己带来真正自由。 1997 年 4 月,随着王小波逝去,那个精神贫乏的时代似乎也慢慢远去了。最后的那点余晖,照不亮理想者们的前途。 Foxmail初期的巨大成功,或许打开了张小龙通向诗歌和远方的精神世界,但孤身前行的困境,让这个青涩的年轻人饥肠辘辘。 当马化腾、张朝阳驰骋江湖,张小龙孤独维护着百万用户,改进、推新,浏览回复用户邮件,每到绝望、崩溃的边缘,鼓励与鞭策又不期而至,他只好收拾情绪再次孤身前行,满肚子苦闷却无人倾听。 “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,也许再过半年,找不到合适的发展机会,干脆去美国算了。” 2000 年,张小龙不想继续做Foxmail,甚至想把软件“送给朋友”。 就连当年采访张小龙的记者都开始担心起他的温饱问题,将他称为“饿着肚子写程序的极客”。 那一年,时任金山CEO的雷军议套近乎的方式向张小龙问价。后者报了个自暴自弃的价格: 15 万元。 理想抵不过现实,自由和理想主义,与新生的互联网空间,在那个时代背景下,犹如像娜迦海妖迷人的歌声,诱惑着青年们义无反顾。但面对巨大的洪流,个体微不足道。 墓地上空的黎明 Foxmail 代码原型一万多行。2.0 版七万多行。开发到技术支持,只有张小龙自己。同期的udora的About 中,则列出了一百多人的队伍。这是理想的胜利。 但是,理想主义者的需求优先级有时候是颠倒的,认同感往往比生理需求更紧迫。往往忽略那些最理所当然的东西。 一个年轻人突然饱受赞誉,理想表皮下的饥渴虚荣得以很大满足,那么你能原谅他的商业无能。 Foxmail至始至终不赚钱。 98 年秋天,出于对Foxmail的崇拜,周鸿祎到广州拜访张小龙。在他描述里,张小龙是一位木讷、潦倒的程序员,连卖盗版碟的商贩都敢肆无忌惮地宰他。 终陷入生存困境的张小龙说:“没弄明白软件技术和赚钱之间的关系”。一个基本生理层面都没有自由的年轻人做了一款高质量的免费软件,说好听点是理想实现,说难听点是为自娱自乐寻找短暂的快感。 当然,自由主义思潮带来的理想主义狂欢也是短暂的。 王小波的出现不过是时代黑夜中的微光一闪。 20 多年前,那场物质和欲望的奔跑中,谁都跑不赢一场望不到尽头的欲望马拉松。 寄托着自由和梦想的网络平台上,对威权进行嘲弄和反抗的年轻人们,本质上依旧接受国家主义的暗示,并按其既定的国家模式成长。这是多么讽刺。 狂欢之后的现实,教会所有人如何选择。 2000 年,Foxmail以 1200 万卖给博大,连同张小龙自己。 张小龙有钱了,另一个张小龙在那个理想难抵现实的年代,不知道被逆流带去了何方。他还知不知道归途,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,从政府大楼前毅然走掉的青涩的张小龙。 Foxmail被出售后,他这样写道:“我把Foxmail 卖了。我突然有一种很深的失落感,好像那一刻才意识到,Foxmail 是真的要离我而去了。才明白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原来是这么的重要。” 字字如吊唁。 13 年后,挟微信之威,捧人者说张小龙是理想主义者的成功和胜利,这种无耻的褒奖里,都是市侩。 足斤足两的秤一下,顶多算理想主义破产罢,而且信誉不良。 后来人对微信赞美,将其推上神坛,似乎也不比“小人之心”更为体面。张小龙隔离媒体,看不出春风得意,反倒看出了“少小离家,老大不识途”。 Foxmail原本有机会成就一个帝国,但张小龙像一个从没见过女人的处男一样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搞砸了。后来的 7 星级QQ邮箱也只能算是在细分领域做到极致。 05 到 10 年,中国互联网进阶到垂直细分的产业背景下,邮箱的产业和战略价值一路衰减,远不曾达到当年Foxmail的互联网地位,算是微不足道的满足吧。摇滚和KENT烟也算是仅剩的自慰道具。 现在的张小龙,更愿意活在能够掌控的世界里,对于无力掌控的东西没有兴趣。如今他掌管整个微信帝国,“是一个独裁者。”他穿着短裤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,控制着每一行代码和产品。 他变得更沉默,却更强而有力,这与集体话语模式如出一辙。周鸿祎曾惊讶:“真想不通是张小龙这样的人做出了微信。”现实与理想,张小龙是识时务者。 理想主义已死,时代属于强人。以这句话作结尾,张小龙的过去与现在,是否青春无悔。 (编辑:辽源站长网) 【声明】本站内容均来自网络,其相关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,不代表本站立场。若无意侵犯到您的权利,请及时与联系站长删除相关内容! |